汉五年正月,诸侯王和文武大臣联名上书,请求刘邦称帝,刘邦作态推让一番后,同意了诸王拥戴,于二月甲午日在汜水之阳称帝,完成了登基大典。
完成登基大典,刘邦率文武百官西至洛阳,决定定都洛阳。可就在他已经降旨修缮宫室,加固城垣的时候,却被一个过路的提出了反对意见,最后决定迁都长安。
此人叫娄敬,齐国人,当时被征为戍卒,正被发往陇西戍边,路过洛阳时,发现当地正在大兴土木搞基建,才知道刘邦决定定都洛阳。
于是让同乡的虞将军领着他去见刘邦,说有要事相报,虞将军说你去见皇上,换身新衣服吧,结果娄敬坚决不肯。
经过引荐,娄敬见到了刘邦,他开门见山地问刘邦:“陛下建都洛阳,难道是想跟周代比盛大吗?”
刘邦说:“确实有这个想法。”
娄敬劝刘邦说,我觉得此举不行,首先陛下得天下不同于周代,周代积德行善十余代,才营造了洛邑为天下中心,“四方诸侯纳贡述职,路途远近平均,有德者则容易为王,无德者也极易灭亡。凡据此地者,务必效法周代以德政招致天下诸侯……周代全盛时,天下和洽,四夷宾服,仰慕周朝仁德而争相臣服,不屯一卒,不战一士……而到了周朝衰败时,周朝被一分为二,天下不从,周天子也不能控制,并不是因为恩德菲薄,而是时势发生了变化。
陛下从丰沛起兵,卷蜀汉,定三秦,与项羽战于荥阳,争夺成皋,使天下百姓连遭兵祸……所以相同盛大时期的周代比,臣私下里以为不相配。”
而如果定都关中,则“秦地有山河之险,关塞之固,猝然事情紧急,百万大军可立待而成。借用秦人的故业,占据肥美膏腴之地,这就是人说的天府之地。陛下如能入关建都于此,……凭借秦代旧地,就扼住了天下形势的喉咙而控制住了后背。”
娄敬的意思很明显,洛阳作为都城,是以天下大局稳定为基础的,而一旦大局不稳,很容易被分裂;可汉代目前形势并不稳定,即便现在稳定,一旦将来局势又变,可应对的措施太少。不如关中易守难攻。
刘邦觉得娄敬分析的有点儿道理,但因为朝臣大多来自东方,自从周代定都洛阳以来,延续数百年,对洛阳的感情更深一些,再加上很多家族势力都在洛阳周边,所以一致反对。
刘邦决定开会讨论。会上大家发言虽然很积极,但最终也没讨论出个子丑寅卯来,于是他决定问问张良的意见。
张良对娄敬的意见非常赞同,他说:“洛阳虽东有成皋,西有崤渑,北靠黄河,南向伊洛,地理坚固,然而,地方太小,不过数百里,土地贫瘠,四面受敌,此地不宜用武。”如果定都长安,则“面积辽阔,沃野千里。南有巴蜀富饶,北有胡苑利益,三面险阻为守,仅以东向一面控制诸侯。……真是金城千里,天府之国。”
张良的意思很明显,那就是娄敬说的对,我很赞同。
见张良都这么说了,刘邦决定采纳娄敬的建议,当即下令起驾西迁,定都长安。为了表彰娄敬的建议,反手赐其姓“刘”。